“大家聚了一下餐，给老师买了一些蛋糕、鲜花之类的。”今年教师节，青年作家、诗人焦典是和老师莫言在北师大校园里一起度过的，“我们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吃，就是在学校里点的外卖。”
在热播外景纪实类读书节目《我在岛屿读书2》中，焦典曾和老师莫言就写作展开了一场精彩的对话，让观众看到了“老师”莫言，也认识了年轻朝气的焦典。
焦典是一位出生于云南的95后年轻作家，现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创作专业2021级博士研究生，导师为莫言。在她看来，莫言是位很“博大”的老师，“学生对老师这个身份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很畏惧的心理，怕他批评你或者怎样。但莫言老师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，就像有的人会有巨物恐惧症，但面对一片海洋、一颗星球，可能就没有感觉了，不会再感到畏惧了，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。”
看完小说，莫言用毛笔写了十页回复
焦典对新黄河记者说，“莫言老师对待学生的每一篇作品都会认真对待，还会针对一些具体细节提出建议。”焦典小说《鳄鱼慈悲》就是这样完成的。
“这个小说，我写完以后，就发给老师看了一下。本来没有奢望老师多费心的指导，因为老师也很忙，只是想着跟老师汇报一下，最近没有偷懒。”但没想到，莫言老师看过后，用毛笔手写了十几页的回复，里面包括对小说一些具体细节的指导和修改。
“这篇小说最开始叫鲨鱼什么，但老师说在文学里，鲨鱼已经有一些很经典的形象了，像《老人与海》里的，最后就换成了鳄鱼。”焦典坦言，收到老师回信后，心理压力很大，“后边的作品，都不敢随便给他看了。”
在《我在岛屿读书2》中，焦典也曾向莫言老师提出了自己写作上的困惑，“我觉得我最近还需要学会一种松弛感，有时候我写一个东西很想把它做好，反而显得太紧张了。”
“现在我觉得你有一点为了追求风格化而风格化，用力过猛了，总体上来讲，千万不要一下子走得太远。”莫言提出了焦典创作上存在的问题，也肯定了焦典的创作天赋，“一个作家不愿意重复自己，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追求。如果过早地把自己风格固化了，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。按照你自己的去写，让读者来找你，而不是你去找读者。”
节目上，莫言还建议焦典尝试一些稍微大一点的构思，可以着手进行一些中篇、小长篇的创作。莫言表示，区别于短篇小说，长篇小说最重要的“三要素”是语言、人物和结构，“把这三个问题解决好了，其他的问题都不在话下”。
莫言老师是“亲切的”
“莫言老师一定是幽默和亲切的。”但在当初博士面试的时候，焦典对老师们的印象并不是这样。“我当时博士面试的时候，不仅仅只有莫言老师，余华老师也在。老师们的问题可严肃了，一点也不幽默。当时老师问我，怎么处理本土文化和外来文化资源的问题。余华老师问我，你是生活在城里的小孩，为什么小说里好多写的都是一些山里的、寨子里的故事？”
焦典说，学生对老师总会有畏惧心理，但相处一段时间后，莫言老师完全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了，“老师有时候还会问我关于游戏的一些问题。”
在《我在岛屿读书2》里，莫言看到焦典的第一句话是向众人问道，“你们没有欺负焦典吧？”
莫言和焦典两人在海岛上散步，发现一处“有仙境味道”的地方，莫言老师第一反应是，“焦典，你过去，我给你照张相。”
“莫言就好像是自己的爷爷，一棵永远支撑着自己的大树。”焦典说，“我考博期间爷爷去世了，我和我爷爷感情特别好。所以后来做了莫言老师的学生，我会想是不是一种命运给我的补偿。会有一个人还是像爷爷一样，继续爱你、保护你。”
焦典对小说的领悟力让莫言欣慰
“焦典对小说的领悟力，让我既欣慰又羡慕。她写小说的时间不长，但已经露出了峥嵘头角。”这是莫言对焦典的评价。
诚如莫言老师所言，焦典的小说里，诗一样的语言表达随处可见。而她的故事则更有一种近童话、近神明的气质，如云南的巫术般迷离惝恍。
遭遇职业天花板的女警，在她笔下是这样：“一座未荒废的子宫如同定时炸弹，谁不看着呢？”
有梦想离开县城，到国外演出的歌女，是这样：“就算自己是植物，也是个野刺梨，遍地随便长，谁都不稀罕，吸土里的水，晒火辣辣的太阳，才能奔条出路。”
有在外奔波养家，却被家暴的摩的司机，是这样：“春水鞭子一打，嗓子一喊，地上和心上都被卷起旋。哪个也拦不住，逢山开路，遇水过河。”
这些作品都收录在了焦典的首部小说集《孔雀菩提》中。这部小说集由莫言作序，余华推荐，由11篇似真似幻的云南雨林故事构成。
莫言为《孔雀菩提》所做的序言题为《根植沃土，仰望星空》。这八个字，既反映了这部小说集的气质，也透露了“阅读”能给人带来的最大意义——深耕于生活之中，也对生活依旧怀抱期待、赋予浪漫。
这部短篇小说集包含了焦典许多思考，也有老师莫言对她的诸多指导，更是她持续写作的一次见证，“我对这本小说集还是挺期待的，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。”
记者:刘瑞祥 编辑:吕冰 校对:高新